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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伟大文明之间的两牺动物
——谭云山教授

 


 

    1998年10月27日,中国对外友好协会和中国南亚学会联合在北京召开大会,纪念谭云山博士诞辰一百周年。印度圣地尼克坦国际大学也召开了纪念会。在北京的纪念会上,北京大学季羡林教授和印度驻华大使南威哲先生热情致辞,高度赞扬谭云山博士在促进中印文化交流所作出的卓越贡献。印度总统纳拉雅南在谭云山百周年纪念文集的 "祝词"中说:"谭云山是印度、中国文化之间深刻而持久的纽带的化身"。谭云山穷毕生之力,致力于中印友谊和文化交流,他是一个印度化了的中国学者,又是一个具有强烈中国传统文化色彩的印度文化人, 正如其哲嗣谭中先生所说的,他是两个伟大文明之间的两栖动物。


                                     走出云阳山

                 生当浊世自艰难,今日情形又别看;
                 利器在怀聊一试, 披荆剪棘斩楼阑。
                                       一一一一谭云山诗

    清光绪戊戌年九月初五,谭云山出生在湖南省茶陵县下东乡长乐村一个在当地颇有些名望的书香之家。祖父谭文汉,父亲谭洪谋都是念过私塾的农村知识分子,父亲还曾得到清九品衔的叙议。谭云山谱名启秀,字联科,上学以后起名绍书。他自己晚年回忆,他生于阳历(公历)1901年10月10日,实际上是1898年10月19日,可能是年纪大以后记忆有误。他长子谭中先生解释为什么定在 10月10日,是因为10月10日是辛亥革命爆发的日子,有一年(笔者查是1945年)的阴历〈农历〉九月初五正好是10月10日,于是谭老先生就把自己的生日定在10月10日。谭云山是家中的"满仔",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不幸的是,在他6岁的时候,父母亲先后去世。邻村的一位亲戚黄勿仁收养了他,送他上私塾,进茶陵县立第一高级小学。养育之恩,恩深似海,谭云山一辈子念念不忘。

    高小毕业后,受过新式教育熏陶的谭云山决意走出"乱世巉岩,商贾罕至"的闭寒山乡,到省城长沙求学。他把自己很传统的名字"绍书"改为志存高远的名字一云山。茶陵园地居"茶山之阴",炎帝神农氏崩葬于境内而得名。县城外三公里有座云阳山,方圆 70 余里,重峦迭嶂,钟灵毓秀,有"小南岳"、"亚衡山"之称。谭绍书改名云山,可能由此而来,一方面带着对故乡的深深眷恋,以茶陵名胜为象征,走出茶陵,同时也借山水以铭志,激励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上奋勇登攀。到长沙后,先就读城南书院,1919年8月考入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1923年毕业后,一边在长沙一师附小教书,同时进入船山学社研究东西文化哲学思想。

    19 世20年代前后,新的思潮风起云涌,新的思想激荡着热血青年的心。谭云山,这位来自偏僻农村的青年学子受到了感染,意气风发地投入到了新文化运动中。他对毛泽东非常敬仰,追随毛泽东参加了新民学会和新文化书社。他还组织了一个叫新文学社的文学团体,编辑《新文学》周刊作为《湖南日报》星期日增刊。毛泽东离开长沙后,他又创办了新的文学团体中兴学社,激扬文字,挥斥方遒。在长沙求学期间,郭亮、夏曦是潭云山最接近的朋友,和柳直荀也很熟悉,谭的夫人陈乃蔚和李淑一是长沙稻田女子中学的同学。1957 年毛泽东写了《蝶恋花·答李淑一》,第一句就是"我失骄杨君失柳", 谭氏夫妇在印度读到这首词后感慨万千,遥望北国,黯然神伤。


构筑中印文化桥


    1924 年,谭云山去南洋谋职,在马来西亚的新加坡开始了吃粉笔灰的生涯,教育华侨子弟,兴盛中华文化。同时积极从事写作,成了马华文学的先锋人物之一。不仅为新加坡等地报纸撰文,而且为《叻报》出了"星光"副刊,为《新国民日报》出了"沙漠田"副刊。在"星光"副刊创刊词中,阐明办刊宗旨是想"以小小的星光点燃在黑暗、寂寥的长夜"。但他"办刊宗旨"终没实现,一次偶然的机遇改变了谭云山整个人生道路,重新确定其人生的座标,1927年7月,他在新加坡遇见了印度诗哲泰戈尔。泰戈尔是诗人、作家、艺术家、社会活动家,诺贝尔文学奖金获得者,在印度和世界各国享有极高的声誉。谭云山对泰戈尔早已心向往之,觉得他是天竺的真正象征。他们会见后,泰戈尔也喜欢上了这位富于热情和理想的年青中国人,真挚地邀请他去印度国际大学工作。国际大学,印度名字叫Visva一Bharati ,是泰戈尔在他的家乡圣地尼克坦创办的。圣地尼克坦(Santinketan),中文译成"和平乡"或"寂乡"。1928年,刚到而立之年的谭云山毅然地辞去了在新加坡的教职,告别了新婚的妻子,抱着"白马投荒步昔贤"的宏伟志愿,踏上了玄奘"西天取经"的道路,只身到了印度的圣地尼克坦,被国际大学聘为中文教授,并负责开展中国研究的项目,悖离了他来国际大学学习和研究的初衷。刚到国际大学,言语不通,饮食又极其恶劣,但他仍坚持留下来,为实践泰戈尔的理想精神愉快。他作了一首"怀餐诗":"临餐思往哲,饭后想穷人;有食原足乐,未可云苦辛。"真实地反映了他当时的心情。

    1924年 4 月泰戈尔访华,在中国引起了轰动,受到了梁启超、蔡元培、胡适、徐志摩等社会名流的隆重欢迎。泰戈尔提出在国际大学开展中印学术交流,得到了梁启超等的响应。但泰戈尔回国后,这个想法也就成了昨日黄花,致使泰戈尔很失望,又不甘心放弃,于是多次与谭云山谈及此事,希望谭云山能帮助他实现这个计划。1931年谭云山携妻儿回国, 迫于生计,任教于上海立达学园。同时,奔波于长沙、上海、南京之间,写文章宣传印度,呼吁进行中印文化交流,游说国民政府的达官贵人和社会名流响应泰戈尔的主张,发起组织"中印学会 ", 从事融合中印两国文化和恢复两国亲密悠久的历史友谊。终于得到当时一大批政界、学术界人士的支持,于 1933年5月3日在南京正式成立中印学会,公推蔡元培任理事长,谭云山任秘书,具体负责学会事务。印度的印中学会于1934年在国际大学成立,泰戈尔任主席。不久以后,中印学会的领导权就转到了在国民政府任要职的戴季陶、陈立夫、朱家骅之手。学会建立以后,在加强两国学者的联系和交流,组织两国著名人士的访问,互派留学生,捐赠图书,发起筹款赈灾和慰问活动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谭云山一直在学会中起着核心作用。1933年9月,谭云山致信泰戈尔,报告他在国内已经说服国民政府蒋介石委员长和考试院院长戴季陶答应捐赠一笔经费在国际大学兴建中国学院,请求告知在国际大学建立中国学院的步骤、所需经费、书籍及装备。1934年春,谭云山返回圣地尼克坦,帮助泰戈尔拟定在国际大学兴建中国学院的计划,泰戈尔在计划书上的批语是:" 我欣然作东道主,让中印学会把我在圣地尼克坦的大学当作在印度的活动中心。我希望中国朋友们会衷心欢迎中印学会并给予我的友人谭云山教授以慷慨的帮助,俾使这个计划实现,为中印两国紧密的文化交流创造一个永恒的机构。"同年10月谭云山带着计划书回到中国,开展了广泛的筹集经费的活动,可以说历尽艰辛。"皇天不负有心人",1936年终于带着募集到的款项和15万卷中文书回到了圣地尼克坦,遵泰戈尔之嘱,立即动工兴建中国学院。1937年4月14日, 在孟加拉人的新年元旦正式开幕。圣雄甘地给泰戈尔、谭云山写来了亲笔贺信,尼赫鲁因病未能参加开幕典礼而致信表示歉意。中国学院开幕典礼气氛隆重而热烈,泰戈尔欣喜异常。"中国学院"四字由国民政府主席林森题写。谭云山任首任院长。中国学院的宗旨是:研究中印学术,沟通中印文化,融洽中印感情,联合中印民族,创造人类和平,促进世界大同。谭云山根据泰戈尔中国学院的研究重点是中国佛教的指示,除了自己尽力介绍佛教在中国发展的情况外,还组织中国学者到印度来讲学和研究,和印度学者共同切磋学术,交流看法,并且出版学报、专著, 使学院成了中印文化交流的一个重要基地。

    1942年2月蒋介石夫妇参观了国际大学中国学院,并捐款扩建。 1957年1月30日,周恩来总理到圣地尼克坦,接受国际大学授予的荣誉学位和参观中国学院,热情赞扬谭云山"为促进中印文化交流所作出的不懈努力"。谭云山到车站送周总理,他的女儿谭文和谭元身穿纱丽,赤脚站在欢迎人群中,周总理叫谭云山上火车到加尔各答,也叫上了他的两个女儿随行。两个姑娘毫无思想准备,来不及回家穿鞋就匆忙上车了。事后,印度全国的报纸刊出了"周恩来总理绑架谭云山教授的女儿"的骇人新闻,这成了中印关系史上的一段有趣的插曲。

    谭云山在中国学院几十年筚路蓝缕,矻矻以求,为中印文化的交流和繁荣鞠躬尽瘁,1962年l 2月24日,印度总理尼赫鲁在国际大学年会上演说, 要大学师生记得有中国学院和谭云山这样的学者。1967 年,谭云山从国际大学退休,1979年12月,接受国际大学最高荣誉学位一文学博士学位。

    谭云山不仅努力实践泰戈尔的理想,组织中印学会,兴建中国学院,还以法显、玄奘自律,游历印度各地,于1933年出版了《印度周游记》,蔡元培、于右任为其书题字祝贺。1935年又出版了《印度丛谈》,在报上发表文章, 多方位介绍印度各方面的情况,被一些学者誉为"我国近代以来第一位对印度了解最全面最深入的人,他的介绍很好地起到了帮助中国人民较多地了解印度的作用。"(林承节:《中印人民友好关系史》,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


拳拳中国心


    1930年,英帝国主义挑拨西藏当局背离国民政府,唆使尼泊尔入侵,国民政府派研究蒙藏事宜专员谢国梁(湖南省湘乡人)赴藏处理。5月起程,7月抵印度,复转缅甸。请当时在缅甸仰光担任《兴商日报》主笔的谭云山作为秘书随行,前面的秘书是谢的儿子,已病死在路途中。12月17日,谢国梁在西藏曲水逝世,遗嘱谭云山全权处理。谭不辱使命,至拉萨拜谒十三世达赖喇嘛,传达中央政府"中央与西藏地方联合统一合作,共谋国是"的精神,达赖表示尊重中央使命,并托他转达对印度圣雄甘地的祝福。1931年4月27日,在印度西部真理学院拜会甘地,转致了达赖的祝福。后回国述职,汇报了西藏之行。

    1937年7月7日,芦沟桥事变爆发,日本军国主义疯狂进犯中国,抗日烽火燃遍中华大地。谭云山身在异乡,心忧祖国,充分利用他和印度上层领导人和社会名流的私人关系,广泛寻求印度人民道义上的交持,谴责日本军国主义的倒行逆施和法西斯暴行。1938 年谭云山回国,回国之前,印度国大党主席S·鲍斯、印度独立运动领袖尼赫鲁写信给谭云山,要他把印度国大党和印度人民全力支持中国抗战的信息转告中国人民,泰戈尔热情赞扬中国人民浴血抗战的精神,愤怒鞭笞日本军国主义的罪恶行径,将亲笔致蒋介石的信托谭云山转交,谭云山回国后,在武昌向蒋介石述职并转交了泰戈尔的信,报告了印度各界支持中国抗战的情形。同年印度以国大党的名义派遣了5位印度大夫:爱德华、卓克华、柯棣华、巴苏华、莫克华,这5个中文名字都是谭云山给取的,每个人的名字中都加一个"华"字,使他们与中国关系更加亲切。柯棣华大夫因积劳成疾,病逝中国,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这位伟大的国际主义者 。1939年8月,尼赫鲁在谭云山、中印学会的组织安排下访问中国,这次访问不仅鼓舞了中国人民的斗志 ,而且也把印度人民同情中国的抗日推向了高潮。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由蒋介石担任中国战区的最高统帅,为了打破印度与英国关系的僵局,争取印度对中国抗战的最大支持,蒋介石夫妇以中国国家最高元首身份于1942年2月访问了印度。谭云山巧妙安排蒋介石访问国际大学中国学院与国大党领袖尼赫鲁进行会晤。在抗战期间,谭云山在印度和中国的报纸上发表文章,让印度人民了解中国抗战的真实情况,不被日本和其他法西斯宣传引入误区,也使中国同胞了解印度人民对中国抗战的同情和支持。谭云山为中国的抗战取得最后胜利竭尽全力,作出了独特的贡献。抗战胜利后,国民政府授予谭云山胜利勋章。抗日战争胜利的消息传到印度后,甘地打电报给谭云山,向中国表示他的美好祝愿和热爱。1947年8月,谭云山夫妇回到了阔别的祖国,准备定居长沙,在长沙买了房子,办了大同学校(现在的大同小学)。次年,谭云山独自回到圣地尼克坦,国民政府任命他为文化专员,尼赫鲁写信对他表示祝贺。由于对国内局势不甚明暸,1949年又把妻小接回了印度,却留下了长子和次子。

    1949年10月1日,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上宣布"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对祖国翻天覆地的变化,谭云山既感到惶恐,又感到高兴。"时衰世乱慕前贤"、"得志忘怀任去留",表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心情。1950年,终于鼓起勇气给昔日故旧毛泽东写信,建议(1)在国际上不搞"一边倒",要执行独立的外交政策;(2)中印两国要加强团结、友好;(3)国共两党应该和平解决纠纷。信发出后如泥牛入海无消息,谭云山望眼欲穿等待毛泽东的回信。1952 年,中国驻印度大使袁仲贤(湖南长沙人)千里迢迢从新德里来到圣地尼克坦,专门拜望谭云山,谭氏夫妇喜出望外。1955年10月1日,谭云山坐在办公室作了几首诗,第一首是:
    祖国秋高,江山无限好;
    安得插翅归故园?梦魂缭绕!

    赤子情怀,跃然纸上。1956年9月,谭云山被全国政协聘为特邀委员,回国观光,见到了毛泽东、刘少奇、李维汉、徐特立、萧三等湖南故旧,新结识了总理兼外交部长周恩来,并进行了长谈,周恩来征求了谭云山对增进中印友谊的意见。这次回国观光,历时两月,看到新中国的变化,兴奋不已。10月1日在国庆观礼台上即席黯诗:
    一别故人三十年,惊地动地转乾坤;
    讴功颂德遍寰宇,巨像高悬天安门。

    这里的"故人"自然是指的毛泽东。10月19日,《光明日报》记者采访谭云山,他说:"解放以后,这是我第一次回国。一进国门,看到新气象万千,心里就深深感到祖国前途的无限光明。特别是国庆节那一天,天下大雨,而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通过天安门的时候,秩序井然,人人精神抖擞无比,更叫我看了感动万分。它充分象征着伟大中华民族的前进脚步不是任何力量可以阻挡得住的。"11月26日在湖南株洲写道:
    游罢东南返故乡,乡音既改鬓毛苍;
    天翻地覆乾坤转,且喜三湘增国光。

    1959年9月再次被邀请回国观光,临行前专门把1956年在祖国观光写的诗辑印成册,作为向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十周年纪念的献礼。他表示:"今后只有更加努力,益增奋勉,以求对中印学术研究、文化交流,和友好团结等事业,有更多的成就与更大的贡献!"

    60 年代初,中国和印度发生了边界纠纷,政治关系恶化,印度国内反华排华情绪激烈,这给毕生致力于中印友好和文化交流的谭云山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虽然他和他的家庭受到印度上层领导人的保护,但毕竟让他经历了一个痛苦的时期,眼睁睁地看着中印关系恶化而无能为力。1970年10月1日,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上微笑着对印度代办密施拉说;"我们两国这种局面'不死不活的'还要继续多久呀!我们应该变成朋友了!"那以后不久,印度总理英迪拉·甘地夫人在新德里会见了谭云山,问他"毛笑容"是什么意思?谭不假思索地说:毛在公开场合说的话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这是中国政府想要改善两国关系的意思。后来两国关系开始有了转机并逐渐正常化起来,谭云山也是起了作用的,"春风有意播香种, 时雨无心润色姿"。

    从1959年最后一次回国观光以后,谭云山就没有再回到祖国。但他一直保存着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也一直保持着湖南农村文化的许多气息,不穿西装,不打领带,把中国传统服饰稍加修改,变成了特有的谭氏服装。他在圣地尼克坦有座两层楼房,房子后面朝北,在房外顶端题"望中楼"三字。他在印度几十年,已经融汇到印度文明中去了,他爱印度,把印度作为自己的第二故乡,他更爱中国,时时刻刻都在望着中国啊!


圆寂在菩提伽耶中华大觉寺


    谭云山从国际大学退休以后,相对过了几年平静悠闲的生活。 1971年夏天,他在长子谭中的陪同下去普提伽耶参加一次国际性的佛教会议,与会者多是佛教高僧,也有一些未出家的佛教学者。谭云山在会上作为唯一的佛教居士发言,即席宣布要在菩提伽耶兴建一所世界佛学苑,设想把它办成世界佛学研究中心之一。不知老之已至," 茶陵铁牛"仍奋蹄。会后, 即去印度、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募捐,得到一笔捐款后即以菩提伽耶中华大觉寺为基地盖世界佛学苑,他亲自监工。在菩提伽耶生活极其清苦,他坚持住在中国庙里,把守庙作为人生的归宿,"名利既两忘,形体方自遂"(白居易诗)。由于捐款已经用完,他也年老体衰,无力去四处筹集,建世界佛学苑的计划也就美梦难圆。1983年2月l2日,中国农历大年三十,谭云山在菩提伽耶中华大觉寺溘然长逝,无疾而终,走完了他平凡而又辉煌的一生。翌日火葬后,由其长子将骨灰捧回圣地尼克坦,一位中国学者, 一位中印友谊的搭桥铺路人长眠在印度的国土上。当印度总理英迪拉·甘地夫人得到他逝世的消息后深感悲恸,悼言说谭云山是"伟大的学者,是崇高的文化人","对增进印度和中国两大文明之间的了解作了巨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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